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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改成他盖着被子,她坐到他怀里,你别说,还挺保暖的。

    两人继续刚才没结束的话题,她其实还是挺好奇宫远徵说的那些未来,“那未来我们怎么样啦?”

    “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就是有了个孩子。”宫远徵实话实说,提到孩子语气淡淡,没影的事,他还不一定生呢。

    孩子?吴青璇歪头思索了一下很快放弃,想象无能,也没追问而是改问起别人的。

    “那哥哥呢?是不是也是和宋姐姐成亲了?”

    听到宋四的名字,原本已经心情转好的宫远徵又沉下了脸,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回答道:“没有,哥哥根本就没有选什么新娘。”

    吴青璇闻言立马仰起头,一脸真的假的地看着他,“没选?哥哥他就一直没成亲?”

    宫远徵点点头,“哥哥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我才不喜欢那个宋四,她是变数。”

    当时就应该杀了她,这样哥哥也就不会变了。其实现在好像也可以动手,想要这宋四的命还不简单嘛。

    她本就有喘鸣之疾,直接在她的药里动点手脚就可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时候就说她身体太差适应不了宫门的环境。

    已经在脑海里开始不自觉上演犯罪过程的宫远徵突然听到怀里的人提问,“那哥哥他开心吗?”

    宫远徵想都不想语气笃定,“当然开心了,哥哥每天都很开心,还帮我们带孩子,我们一家人每天都很开心。”

    “哥哥他和你亲口说的?”

    吴青璇一句话就把宫远徵给问住了,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干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怕他嘴张得太久待会流口水,小姑娘好心地手动替他合上了嘴,顺便说出自己的看法。

    “哥哥他虽然是我们的哥哥,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让他只围着我们两个转的那不是哥哥,是嬷嬷才对。”

    少年皱眉有些不服气地想要反驳他明明能感觉到他哥哥很高兴,却又突然想起每次都是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案前目送他和青璇离开的身影。

    哥哥他真的高兴吗?他是高兴的,他可以确定。

    他的高兴是在为他而高兴。

    脑海里闪过这句话的少年顿时愣住了。

    “远徵是怕哥哥有了新娘就不要你了吗?都哭了。”吴青璇语气轻松,手却很温柔地在替他擦拭眼泪。

    “我不怕,我只是怕未来……”他只是怕未来会被改变。所以他不想哥哥改变,但他突然发现他这个想法好像很自私。

    “不怕不怕。”吴青璇捧着他的脸给他开始讲哲学,“所谓的未来在你知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未来了,那只是你看到某一种可能,未来随时都在改变,我们可以自己重新创造未来。”

    “……”少年只默默垂着泪专注地看着她。

    “而且远徵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厉害吗?你可是拿了所有剧本的男人啊,简直强得可怕啊!区区未来对你来说…”

    她说着伸手放到他眼前对他翻了个掌,“就是易如反掌啊。”

    帅不过一秒的小姑娘一脸被自己爽到的表情,“啊啊啊!这句话是不是特别帅?有没有被我帅到?”

    的确有被帅到但不想承认的宫远徵察觉到时间早就已经超了,便直接带着人下了屋顶,路上也没把人放下来,而是一边走一边问她。

    “怎么想到爬屋顶的?”他也是现在才回过味儿来她今天是早有准备的。

    “白大哥还有佟掌柜他们每次谈心都要爬屋顶的,所以我也想试试,你看这效果不是很好吗?”

    吴青璇觉得以后可以多爬爬屋顶,既可以谈心又可以谈恋爱的。

    “白大哥到底是谁?”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的宫远徵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小姑娘却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自地开始哼歌,哼完了同福客栈的bgm后,才对着明显有些气呼呼的少年来了一句经典台词,“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第170章 宫二x宋四十五

    少年人表示管你是多长的故事,不说清楚那个白大哥到底是谁,今天晚上他就蹲她床头盯着她,两人就都别睡了。

    吴青璇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宠着她这小男朋友呗。两人一人抱一个枕头互相窝在一起,她开始给他讲同福客栈的故事和白展堂的人设。

    少女娓娓道来的声音好听极了,故事也有意思极了,他也听得认真极了,因为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给他讲过睡前故事。

    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他痴痴地看着她想。

    没有人会不喜欢陪伴,没有人会不喜欢温暖,没有人会真的喜欢孤独,连他这种异类都不喜欢,那他哥哥就喜欢吗?

    他为什么会认为他哥哥就应该永远孤独,因为他在他心里一直是强大的,无私的,冰冷的,他哥哥的眼里从来没有他自己。

    他哥哥习惯了,他虽然心疼,但其实也早习惯了。

    所以当他哥哥真的发生改变,最不能接受的那个人反而是他。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他是希望他哥哥快乐的。

    就像青璇说的,哥哥是他的哥哥,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就像他现在一样有了自己的生活。

    少年垂下头,他的确是有点嫉妒,他从小崇拜视若神明的哥哥,因为其他人自愿走下了神坛。

    作为信徒的他自然会无法接受,可那神明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神明,他也只是个人罢了。

    是他任性了。

    哥哥,对不起。

    少年心底的这句道歉仿佛真的传到了他哥哥的耳边,坐在书案前看似在办公实则难得在发呆的男人突然眨了眨眼。

    像是心有所感一般,他的视线落到了不远处摆放在桌上的那盏灯笼,那盏被他弟弟修好的龙灯。

    以往看着这个龙灯宫尚角总会想起朗弟弟,今日他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另一个弟弟。

    各种画面碎片如井喷一般在他脑海里不断显现,有他们兄弟俩第一次相识的画面,才几岁的远徵躲在柱子后面偷看他练刀。

    他用那种无辜天真,甚至根本不理解死亡是何意的口吻说自己的爹死了。

    他则因为远徵想到死去的朗弟弟而落泪,他替他擦掉眼泪让他别哭,说以后他来做他的弟弟。

    后面还有他教远徵习武练功的画面,即使很辛苦他也依旧很听他的话,从来没有哭闹过。

    有他从外面回来,总能看到他弟弟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的画面,从小小的只能坐在台阶上的一团慢慢长成翩翩少年。

    他的弟弟向来说到做到,他说做他的弟弟,他便真的做到了一个弟弟为他哥哥所能做的所有,他却只还觉得自己不够好。

    那他呢,他宫尚角做了什么?

    他送远徵的那把短刀,原本是属于朗弟弟的,他对当初年幼的远徵说以后他们就是兄弟,他会保护他,不会让人欺负他。

    可他却因为远徵替他修好这盏龙灯冲他发了火,还口不择言拿话刺伤了他。

    明明在他心里朗弟弟和远徵是一样重要的,他为什么总是因为朗弟弟伤害远徵。

    今日他弟弟看着他时的眼神太复杂了,复杂到让他突然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变得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