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落地已是晚上十点半。
机场到酒店的路不远,车窗外灯光沉沉,潮湿热意顺着衣料渗进皮肤
何瑾俞坐在后座右侧,窗外是陌生的城市,而左侧的男人,一路无言。
抵达酒店时,早已有人等候在地库。
“华总,这边请。”
一行人由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总统套房的房门已经打开,柔和的灯光从室内投射出来,带着刚调好的冷气与浅淡的香气。
门口站着等候的客房管家和两名助理,动作熟练地递上冰镇毛巾与迎宾饮品。
何瑾俞刚一迈入房门,脚步却不自觉顿住。
长厅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落脚时柔软得像是踩进了云层,声音被一点点吞没。
整面落地窗占据整幅视线,窗外城市的夜色与屋内暖黄的灯光交融,细碎光影流动之间,将整座城市最奢靡的繁华都揽进眼底。
管家低声道:“华先生,我是您的专属客房管家,我姓程,您的套房一切已按要求布置,证件拍照与押金授权稍后会在房内完成,文件及行李我们稍后送上。”
犹豫几秒,她还是低声开口:“……我的房间,在几楼?”
华砚洲边走边解开西装外套,随手脱下,身后的那位程姓管家见状上前半步,恭敬地接了过去。
他走到客厅中央才回头,嗓音淡淡:“总统套标配双卧。”
视线随之停在她身上,唇线微沉:“次卧在左边,有独立卫浴。”
管家在一旁补充道:“您的随行物品我们稍后会放入左侧卧室,欢迎随时呼叫我们的专属服务,如需调整床品、增配用品,随时吩咐。”
“作为我的随行助理,你需要24小时待命。”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落在地毯上的一根针:“谢谢。”
*
她洗完澡出来找水喝,客厅灯还亮着。
华砚洲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灰色衬衫袖口挽起一节,衬得整个人清冷又极度收敛。
他没抬头:“手机。”
她脚步顿了一下:“……什么?”
“项目期为封闭状态,今晚开始,手机、对外通讯暂停使用。”
她皱起眉:“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你现在收到了。”
他说这句话时终于抬头,目光清冷。
“房间信号会被屏蔽一部分频道,届时如有重要对接,将由专线处理。”
她忍不住转头看向他,眼里第一次浮出明显的不安:“是必须这样吗?”
“项目涉及政采和并购流程,需要签署保密协议,项目组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她指尖收紧了一下,试图压住不合时宜的情绪,“您至少可以提前告知我,我好通知我未婚夫临时出差的事。”
“你不是说过,”他的声音缓慢,语气仍然淡淡的,“不喜欢工作和私生活有交集?”
她一瞬失语。
他把她曾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既然如此,”他轻声,“那你的未婚夫,就不应该知道你出差的行程,尤其是封闭项目。”
冷静、克制、精准。
何瑾俞指尖轻轻收紧,转身回了房间。
反锁上门,她站在最靠窗的位置,试图连Wi-Fi——没有信号
切换数据,再重启,依旧全无反应。
几分钟后,她走出来,将已关机的手机扣在茶几上,动作不轻。
华砚洲翻过一页文件,语气平稳,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项目团队明天到,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