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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知道眼前的宦者却是悄然起了杀心,手腕翻转,手臂紧绷后摆……

    “咚。”却被男人的一跪给镇住了。动作一顿,往后突刺的刀尖泛着冷光。

    背对着诸人,男人黑眸暗沉,就是这样,冷冽又克制不住担忧的眼神,一寸寸掠过我的身体,只看着我,盯着我,掠夺我。桀骜不驯的眉眼自下而上,极具侵略之意。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圣上,赎罪。”

    你在干什么?!

    仿若无形的舌头,舔过身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沈言恨不得一巴掌过去,让这傻子清醒过来。跪什么跪,造反到一半是什么破事,你知不知道我……

    “咚。”杀意凌然的将军半跪在地,说是跪的圣上,看起来更像是跪的清瘦纤弱的宦者。

    手里握着的头颅一松,咕噜噜越过了拦在身前的人,撞到了明黄的龙靴上。

    血色蜿蜒。

    宋稷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到背叛了他的陶杌惊叫出声,“殿下!”扑了过来,抱住血肉模糊的头颅,散乱的头发之下,隐隐还能看出棱角分明的五官。

    这是?废帝子嗣?!胃里翻涌,宋稷无意识地喊了一声,想要寻求庇护,“沈卿。”

    还没碰到衣衫,劲风袭来。

    “狗皇帝,我跟你拼了。”自知大势已去,陶杌抽出弯刀,破釜沉舟的一刀。

    鲜血淋漓。

    剧烈的疼痛袭来,一国之君低头,却见明黄龙袍晕开了大片血花,颤抖伸手,“沈卿,救……”

    老王爷,以及诸位将领姗姗来迟,目睹此景,惊骇失色,“陛下!”

    “来人啊,传太医!”

    皇宫,彻底乱了。

    第086章 东厂督26

    哄睡了亲儿,却听见宫门外乱哄哄的,秀眉微皱,沉静的面容不辨喜怒,“去瞧瞧,发生了何事?”

    宫女领命离去。

    香炉萦绕,衣饰精简的后妃正坐在席上,素手拨弦,却是心不在焉,脑海里想起奶嬷嬷复述的话,眉头微蹙,宫中有变?可那沈言,又为何要向她示好。

    “咚。”柔嫩的指腹不慎擦过琴弦,发出刺耳的声响,“哒。”血丝渗血,滴落在琴身上。

    “娘娘!”一旁伺候的宫女忙不迭地抽出干净的手帕,捂住伤口,没等她叫人拿药来,出门探听消息的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娘娘,圣上,圣上他遇刺了!”

    眸光微动,清丽脱俗的脸上仍是冷淡,她低头,看着被洁白手帕包裹的手,隐隐晕开了血花,若有所思,“来人,更衣。”

    *

    经过太医的全力救治,圣上自是救回来了,却也是伤了身子,至于是哪方面,太医们含糊其辞,不由令人遐想。

    更有一琐事。病的迷糊了,圣上嘴里还喊着沈卿,要沈督主随侍,若非后来珍贵妃侍疾,挂在嘴上的沈卿,变成了珍贵妃闺名。这流言蜚语恐怕就变得更加香艳起来。

    得了应允,沈言离宫,刚踏出圣上寝宫,便碰到了流言蜚语中的另一个当事者。端庄得体的女子缓步走来,气质清贵,眉眼疏离,身边簇拥着一众宫女,正是圣上珍而慎之的珍贵妃。

    双方见礼,目光碰触了一瞬,擦肩而过。相安无事。

    关于谋逆之事,事关废帝,便也草草给西厂提督陶杌定了罪,当做是前朝遗民反叛,盖棺定论,又以此与突厥人互相攀扯,扣上突厥挑拨离间的帽子。

    大抵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圣上是彻底放开了桎梏,比起曾经的瞻前顾后,现在却是越发独断专行,关于突厥压境一事,从前还想着议和,现在只想叫突厥好看,若不是身体欠佳,看样子还真想相仿先帝御驾亲征。

    事情以猝不及防的转折收场,还有诸多后手都没安排上,亏他还找了疑似未来阁老的程季节。

    身心疲惫,沈言关上房门,那混账,想到对方出乎意料的行事,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之前还是任人索取的可怜人儿,怎的回了一趟季家,竟就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忘收尾,掩去废帝之子和季山河之间的关系,将季家摘出去。

    至于别的。

    他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主动起来的小将军。

    本以为是意乱情迷,压力之下的放纵,无疾而终的欢愉,没成想,山河好像,认真了,我也……

    指尖触碰到脖颈,青痕已经消了,可也能想到对方是多么用力,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摇头,又否定了这样的答案,便只当做报复,心里微颤,却又奇异般感到了心安,这般报复便就太轻了。若是他的话,定是要*回来的。

    什么李代桃僵,豢养死士,一时不慎,便会满盘皆输。阴谋诡计,算计人心,终归乃小道,就算是他,不也……

    脱衣的动作一顿。

    罢了,他只想暂且睡上一觉。

    越过屏风,门窗关上的房间昏暗,帷幔落下,影影憧憧,冷清的寝室里燃起了极淡的冷香,仔细闻起,仿若多了一点甜腻的果香。

    脚步微顿,倦怠疲惫的眉眼徒然一震,放眼望去,隐约看见空荡的床上躺了个人,四肢被束缚在床柱上,罕见蜜色的肌肤,衬着身下柔软的床褥,像放置在丝帛上质地脂润的蜜蜡。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言想扭头就走,往后他做他的戍边将军,我便也做着圣上既信又忌惮的宦官,或者,监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