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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祁以遥本身还算率真,讲的话不至于那么琢磨不透。

    更好在, 簌棠自己其实也不是个魔族,而是个人。

    人的心思,同样复杂。

    本尊在仙界名声如此差?

    这不,祁以遥开始说起魔尊从前做的坏事了,簌棠佯装讶然。

    祁以遥看着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如实说着自己见闻:是的,先前听说魔尊嗜血好斗,尤其对兽族残忍不已,令人发指。若被您捉住的魔兽,轻则刮骨抽筋,挖心卸骨,重则挫骨扬灰,魂魄剿灭。

    重明的毛一整个炸起,哆哆嗦嗦,一时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祁以遥看了它一眼。

    于此同时,浮桑也瞥了祁以遥一眼。

    可如今你见了本尊。簌棠笑了笑,面色不改,你觉得,本尊是如此么?

    祁以遥未答。

    她本是想从簌棠的神色中分辨端倪的,可她看不出任何异常。

    其实,若站在仙族的立场来说,倒也没说错。簌棠忽而又道。

    祁以遥些微一怔,她抬着头凝视簌棠,试图看出些什么。

    仙魔本对立几千年,其中有争伐,有言和,但归根结底还是敌人。簌棠的声音如风轻,也没什么情绪,敌者,在战场上挫伤对方,抑或是名声上毁败对方不都是用以制敌的手段么?

    你的意思是祁以遥才反应过来簌棠这是在嘲讽。

    比之自己挑明了她的恶名,对方更加利落干脆,直接将仙魔之争放到明面,兵家擅计,究竟何为谣言,何为事实,很难说清

    仙子,魔心殿到了,请吧。簌棠仍保持笑意,向她抬手。

    祁以遥顿了许久,回了一礼,迈开步子。

    而簌棠肩上的浮桑眸色微沉,他不由得侧目,看着身侧的她。

    红衣女子生得高挑明艳,唇角轻勾,似桃李娇,又似蛰伏危险的彼岸花靡艳。

    *

    安顿好祁以遥,簌棠回了自己的寝殿。

    魔宫里她发布的小视频已经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她给祁以遥安排了不少宫娥,总有一个会给祁以遥转发,如若没有,她也会亲自转。

    原书中,祁以遥来魔殿是将计就计被押送而来,又被原身挟令不得离开,难免心有不快。

    如今她专门敦请,总也能加一点印象分。

    记得,调查魔心殿消息受阻一事。簌棠点点桌案,嘱咐疾阳。

    疾阳俯首称是,又听身前簌棠语气稍顿,紧接着道:本尊殿中不必特地略过,有一个侍女叫袅袅查一查她。

    疾阳不认得袅袅,他轻眨了下眼,依旧应是,之后便规矩退下。

    不一会儿,又有手下来报黎珩那边魔祀大典的进度,簌棠面上风轻云淡,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实则心中放空,装得很累。

    但她知道,如今身为魔尊,这些事务她总要参与进去,她决定之后好好做做功课,多与原身的灵力融合,能认知到的信息便能更多。

    一抬头,重明鸟正好奇地飞来飞去,又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东西。

    簌棠哑然失笑,偏殿,那儿是阿浮和九耳住的地方,还空了很大一片,随意你玩。若是不舒坦,殿外也可以飞。

    寝殿十分大,她并没有让它们搬到内室,有灵识的兽族不需要太过看护,彼此保持一点恰当的距离,对她对它们都自在。

    但肩头的浮桑尾巴一甩,甩到了她脸上。

    簌棠啧了一声,不解道:怎么了阿浮?难道你想和我住?

    浮桑睨了她一眼,从她肩头跳下,犹自去往高处的猫爬架。

    并且将飞上来的重明鸟赶了下去。

    地上,九耳犬冲着被赶下来可怜兮兮的重明鸟,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簌棠没注意这些,她老神在在,手指轻叩台面,心里想着事。

    因为祁以遥与她说的话。

    原身残暴不仁,行事乖张手段残忍,她压迫子民天性,欺压兽族,将魔兽逼上了绝路。如此恶徒,终要自食恶果。

    这是祁以遥说的,也是簌棠从书中看到的。

    原身像是板上钉钉的大反派,是不可饶恕的恶人。

    可其实,原书更多还是描写男女主的爱恨情仇,对于原身的描述,也只有这些苍白的文字。

    她对祁以遥所说的话,看似为了迷惑对方,其实也是她自己心底的疑问。

    因为,她同原身融合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所谓的残忍画面

    是驱赶了魔兽,是下了禁养魔兽的命令,可除却这些,原身没有再多管过兽族,甚至连暗市一事,都是她穿越来后才发觉的。

    原身对兽族,更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意图将这些她讨厌的兽族全部驱逐出视线。

    而不是一个残酷的侩子手。

    她又不由得想起了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