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受害人了解情况大可登门,但了解隐私方面他们还是决定私底下问比较好,以免造成对方困扰,看对面公司还没动静,目光移回到晏湖身上。
来回几次话到嗓子眼儿了又咽了回去。
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晏湖见不得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斜睨他:“有话就说。”
齐泗挠挠了后脑勺,低下头,偶尔余光偷偷瞄一眼晏湖:“就是,我在谭城住的是我大哥的房子,怪冷清的,要不,晚上我住你那儿呗,咱们还能一起看看杂志聊聊天什么的?”
晏湖哼哼:“想得美,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有啊,施尧说你喜欢种花种草,我对花花草草有研究啊,还能帮你做家务....”
“来了,”晏湖打断他的罗里吧嗦。
齐泗朝写字楼看去,三三两两的人正从大楼里出来,他们要等的人也出现在视野中,穿着职业正装,面容姣好,迎着落日的朝霞清浅微笑着与身边人告别,看起来是特别温柔的女生。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问,”说完冲向了马路对面。
晏湖想再三提醒他问话时要根据每个人的性格注意方式方法,没来得及说人已经跑远了,只见齐泗和女生说了几句,两个人走到了人少空旷的地方。
齐泗出示了证件,开始询问。
才聊了没几分钟,女生一改温柔,扬手一个巴掌。
啪!
“.......”
齐泗捂着脸回到晏湖身边,万分委屈:“她不仅打我,还骂我流氓,你说怎么能这样儿,我都出示证件明确是在调查案子。”
晏湖抱起胳膊:“你怎么问的?”
“我说涉及到女生隐私,所以私下询问,身体上有没有其他损伤,比如女孩子很重要的东西,她说没有,我就说你是不是去医院检查过了,她就开始变脸,还是说没有,可我得确凿一下事实啊。”
“所以你还问?”晏湖微愣,大部分人都通透得很,到这里就可以了。
“对啊,我说你没去医院怎么知道的,是自己感觉的吗?她就给我来了一巴掌。”
齐泗揉着脸,低头站在晏湖面前,不时掀起眼皮看晏湖脸色,明明是龙子霸下却活出了金毛的模样。
晏湖丢给他一个白眼:“活该。”
齐泗更委屈了,嘴里喃喃:“我还不是想帮你分担点工作。”
晏湖摇摇头,从手里变出一支冰淇淋:“给。”
委屈一扫而空,齐泗笑容灿烂如烈阳:“你买给我吃的?”
“我买给你敷的啊傻子!”
“谢谢啊!”
“有什么好谢的。”
齐泗笑着拆开了冰淇淋,拿来敷脸太浪费,而且是晏湖买的,必须得吃。
两人渐渐走远,老大爷握着蒲团扇探出报停窗口,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吃冰淇淋的男人屁股后头似乎隆起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还在不停摆动,像里面塞了条尾巴。
揉了揉眼,再看已经看不清了,大爷收拾了杂志报刊准备收工。
天色已经不早,一天的走访工作也结束了。
齐泗的车停在附近的露天停车场,两人沿着街道往停车场去,路过一家花店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穿着白色连衣裙,化着淡淡的妆容。
正是女主播小夏。
小夏买完花推开玻璃门,微一侧目便撞上了路过的齐泗和晏湖,两位都去过她家,她礼貌性地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随后错身而过。
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
在原地驻足了几秒,转身又朝齐泗二人疾步走去:“两位,麻烦等一下!”
齐泗和晏湖回头。
“夏小姐,有事吗?”晏湖道。
小夏犹豫了下,微微攥进了手里捧着的花束,齐泗注意到那是一束白色雏菊,接着听她问道:“他抓到了吗?”那个“他”双方心知肚明,指的自然是化蛇。
齐泗说:“抓到了。”
原本姑娘脸上还有一丝忐忑,听闻抓到似是遗憾又似是无奈地叹息一声,嗯了声,道了声谢后便走了,她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吩咐了司机去郊区墓园。
那天她的确是撒谎了,一半话真,一半话假。
但华铮确实是个温柔的人。
迎着傍晚落下的夕阳,她踏进了墓园,将白色雏菊放在了一座刻着名叫“舒媛”的墓碑前。
碑上的黑白照片里是个长相清秀的女生,长发,鬓边别着精巧的蝴蝶发卡,露出额前一块小小的褐色胎记,笑容坚强,一如三年前在病房里见到的模样。
不畏病魔,最后却还是被病魔带走。
“第一眼见到他,哪怕他戴着面具我也知道是他。”
“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开始找你,也许....是你说的那个办法失效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她搂了裙角在墓碑前坐下,望着天边的红霞,想起那天晚上。
夜深人静,同一间病房的两个女生窝在一张床上,头顶蒙了被子,一起瑟瑟发抖地看着一本鬼怪小说,大气不敢出,忽然,嘟噜一声,手机消息吓两人一跳。
“是我男朋友的消息,说买夜宵给我们,夏夏,你想吃什么?”
即使病着,舒媛也总是先为别人着想。
小夏掀掉被子,大大地舒了口气:“随便吧,反正我不挑食,诶对了,我刚才可看到背景图了啊,结婚照都拍了,出院就办婚礼了吧,我们虽然是医院认识的,但怎么说也是闺蜜了,结婚会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