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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云则道:叔叔之前师祖不让有别的东西影响你,其实这几年他寄信从未断过哎,我直接说了吧,李十一那婚事想来不是他做主的,你若是你若是有意,还是去合欢宗同他再商量商量吧!

    傅云则将信塞在傅灵起手中,一股脑地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溜了。

    傅灵起沉默地看着手中的信,却发觉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

    剑修的手指,从来都是最稳的才对。

    他打开信,七年十四封,一封未少。

    【前辈,万剑山的雪山和松树其实很美,我作了幅画,如若不弃便请收下吧。】

    【前辈,断情求道非可耻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未恨你。】

    【前辈,我这几年剑术增长得不错,不过你是万剑山最好的剑,要是你指导我就好了,下次,我不会只能站在你的身后。】

    【傅灵起,我知道你是收不到这些信的,其实我偶尔,是很想见你一面。】

    李十一,原来他从未忘记过。

    傅灵起回首,站在万剑山的风雪中。

    觉得被这风雪刮很痛。

    四肢百骸,心脏经脉。

    都痛得无以复加。

    第48章

    二十年后。

    河西镇, 邱家村。

    邱家村是一个小村子,坐落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沟里,村里人不多,不过二十余户人家, 山路难通, 故而这个村子大部分人格外贫穷些, 除了耕种外, 常年要去山里砍柴挖药贴补家用。

    就这样一个破落小村子, 近日却不太太平。

    最开始出事的,是村长家的独子邱平正。

    虽说是村长家,但是也不比其余人宽裕多少, 屋子也都和其他村民差不多大, 向来风评不错,老村长勤勤恳恳二十年, 没惹出过什么是非来。

    可是这灾祸说来就来。

    村长家的独子年方二十, 尚未娶妻,原本定了一门亲事, 不过因为对方姑娘急症去世,这才单身到现在。老村长虽然敦厚老实, 这独子却是个懒汉, 可能是老来得子的缘故, 宠得过分, 常年在村子里笑眯眯地溜达, 也不爱做农活,偶尔还要调戏一下村里几个大姑娘。

    不过人也不算太坏, 至少偷鸡摸狗什么的事儿是不做的。

    这就小伙子,忽然就病入膏肓了。

    他是在村子口附近的一个山林里被上山砍柴的村民发现。

    被发现的时候, 脸色灰青,双目圆睁,嘴唇发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若不是探得呼吸还在,还以为已经暴毙身亡了。

    不过说是活着,也是进去的气儿多,出来的气儿少了。

    人就整天瘫痪在床上,三魂失了七魄似的,谁叫都不应,直愣愣地看着屋子顶,那样子别提多瘆人了。

    没隔几日,村西的邱二福外出砍柴夜里未归,第二日也被人发现在山间小路边。

    也是一模一样,脸色灰白,双目圆睁,苟延残喘着。

    老村长成天坐在家门口一口接着一口地抽旱烟,邱二福的父母固然也伤心,但是他们家还有个长子邱大元,还有个心里寄托。

    故而现在邱家村里,都不敢让人夜里出门了,都说夜里有妖物,专吸男人精血魂魄。

    终于又过了三天,老村长托人去镇上寻医问病得到了回信,说是镇上后面的一个老山头里,住着一个四五十岁的道士,医术很高明,且对这种鬼怪乱神的病症有所研究,只是行踪不定,去了也不一定能找着人。

    老村长想派人帮忙去个信儿,但村子里的人都讳莫如深,近来白天都不愿意去走那诡异的山路了,无奈,老村长本要动用自己这六十多岁的老骨头去了,好在邱二福的哥哥邱大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了弟弟愿意去走一趟。

    邱大元今年二十二岁,比邱平正还大了两岁,也未娶妻,不过他纯粹是穷的,没钱娶妻。

    人倒是手脚麻利,身形精瘦发黑,虽然不壮,但是看着相当有精气神。

    邱大元虽然长得精神,但是性格其实很胆小,不然他也不会犹豫得没有第一时间就要去了。

    大白天的,他走山路的时候,心中都跳个不停。

    寂寂的山林中,偶尔飞过一只鸟,都让他吓得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半走半跑地到了镇中,天色都暗了下来。

    他在镇中打听了一下,却发现镇里都出现了七八起这种病症了。

    邱大元心里一咯噔,这下好了,原来这里的山头恐怕也不安全了。

    而且镇上的人也去寻那位道士了,根本没找着人。

    邱大元晚上不敢出门,身上带的钱都是请道人的,不敢乱花,好在有好心人给了他个柴火房将就一夜。

    夜色越来越浓,因为最近这档子事,镇上早早的就关门了,邱大元的柴火房窗户关不紧,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外面的街道。

    黑黢黢的,说不出的阴森。

    刚躺下,邱大元却看到街道上不知何时走着一个人影。

    邱大元心里又是一慌,他就在这街道边,外头冷清得很,愣是一个脚步声都没听到。

    邱大元心乱如麻,小心翼翼地从窗缝中看去,那人步伐相当轻盈,果然是没有脚步声的,不过仔细一看,穿着一身灰青色长衫,发髻上一根古朴木簪,腰间配了把桃木剑,模样约莫四五十岁,很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