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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1b5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道断修罗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诸人的心思
    道断修罗第一百五十四章诸人的心思留守黑岩城大军的士气,因为之前五万同袍一战无果,再无了音讯之下,从之前的万丈雄心变得无比低落。

    前国师公孙语降了大魔王之后,大将军君大胆也跟着做了大魔王的狗,因为他想活着,活得比原来更好。

    所以,他不得不做了大魔王的狗。

    而看起来,眼下的他比之前做大将军的时候,活得更滋润。

    魔域原本就没有大元帅,而他跟大元帅就没什么分别,差的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只是这一回,他却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桃源的公孙惊羽死了,公孙源降了,这回连陈学明带着五万大军征战,也全部降了。

    连着陈学明也生死不知,不知是逃跑了,还是也降了。

    这些消息对他来是,一个比一个折磨人,忽然间,他有些后悔了。

    却也知道,眼下他跟成为魔域之王的公孙语绑在了一起,两人变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蚁。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向高坪关的方向,久久无语。

    大军投降了二位公子,对黑岩城的大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最关键的还是君家二位公子的身份。

    连他这个魔域实际上的大元帅,真的登高一呼,也不如君家的二位公子。

    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魔域所有人与人俱来的下意识,在魔域所有的修士眼里,君无忧就是当之无愧的天骄。

    若不是大魔王出世,谁能挫其锋芒?

    更不要说,君家还有一个更为恐怖的二公子君不语,这家伙可是从修罗战场活着回来的勇士。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就跟这天气一样。

    只不过刚刚刮起微凉的秋风,他的心里便跟下雪一样,天地一片寒冷。

    放眼望去,黑岩城外,天地一片寂静。

    便是城门洞天,来来往往,也没有几个行人,或许,黑岩城的商人早就偷偷地溜去了其他的地方。

    毕竟,眼下除了魔域之外,修罗天域的其他王国可以说是天地一片清明。

    活在黑岩城的人,都是活在梦里,叫不醒的一群人。

    要么就是摆烂,没有最差,只有更差的一群人,便是换再多的皇帝,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

    只有像他这样的大将军,除了守在这座愁城,实在是找不到,也想不到这偌大的一方世界,还有哪里可以落脚。

    还有一件事,是他不愿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或许说,他压根就没有去考虑过的事,因为他并不认为,便是拥有再多叛军的君家两位公子,能有多大的力量。

    毕竟魔域之王并不是公孙语,而是于深渊之上,那座山上修行的大魔王。

    在他看来,无论君家两位公子如何折腾,最后都会死在大魔王的剑下。

    只是他忘了一桩事,倘若大魔王倒下,第一个要被清算的就是他跟公孙语等人。

    就在他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去的瞬间。

    「轰隆!」一声,天空落了一道雷。

    如同天降战鼓于人间敲响,最后一抹炎炎的夏日之意凝作了一道惊雷。

    接着便是大雨倾盆,秋日第一场雨,竟然不是如细细的牛毛,而是如夏日一般猛烈。

    皇宫中的御书房里,公孙语在擦拭手中的灵剑。

    在他看来,除了当初的大王君天远,魔域还有谁是他的对手,敢来犯,他必然斩出自己藏了一生的剑。

    其实,李修元没有跟公孙语接触过,也没有来过魔域,有些事情不知道。

    修罗天域除了大楚的国师一生藏剑,还有一个便是魔域的公孙语。

    连魔域曾经的

    主人君天远,也没有见过国师公孙语出手。

    在所有魔域修士心里,曾经的大王让他们感到畏惧,而国师则是个谜,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水。

    只有未知的事情,才是最危险,最可怕的。

    便是当年公孙家在落霞山下死伤无数,公孙语也咬兄弟牙,继续藏了下去。

    一直到大魔王出山,将皇帝,皇后囚禁起来,招揽他时,他也没有露出自己的剑锋。

    而是以公孙家族的主人,接受了大魔王的邀请。

    因为,他跟君家的恨,就从年的落霞山下一战,就结下了,只不过,他会忍。

    忍了又忍,终于等到了大魔王出现。

    而他更是知道,大魔王的心思哪里会在这一片天地,像大魔王这样的修士,只会惦记着飞升而去。

    只要他守住,魔域最后的主人,非他莫属。

    想到这里,他的双眼骤然明亮,恍若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火焰开始燃烧,一双眼眸中有两朵火花在晃动,欲要往外蔓延。

    听着天空里一道雷声,忍不住起身推门而出。

    一挥手,灵剑往天空哗啦啦的暴雨斩去,如刹那间斩出了一道彩虹。

    剑气如虹斩断了漫天的暴雨,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只因为这个时辰,连侍候他的几个太监宫女,也被他挥手遣散,他要安静一会。

    一道彩虹飞上天空,斩断风雨的同时,也迅速隐于暴雨之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算有宫女看见,也只会以为皇上兴致不错,挥了一下手里的灵剑。

    只有他自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几分失落。

    转眼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他的一身修为却没有提高多少,依旧跟在当年的境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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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又不想跟大将军君大胆一样,为了提高修为,甘心魔气入体,成为魔王的奴隶。

    他现在依旧拥有完整的躯体,便是大魔王的狗,也是一只有尊严的狗,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狗。

    更不要说,大魔王这会早就不知道在那魔山上忙些什么,哪有心思理会他这个魔域名正言顺的君王。

    想到这里,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终是舒畅了些许。

    等到大雨过后,又是一个晴天。

    他有的是时间,更不要说,眼下皇城还有十万大军,他还有一个像君大胆这样的疯狗,只要一声令下,就会跳出去咬人。

    一生藏一剑,眼见斩出去的一剑,已经快得看不到剑痕,如此,他也够了。

    公孙家的老人已经送去了安全的地方,眼下就算与天下为敌,那又如何?

    风鸣山算是修罗天域的一处世外之地,也是他们公孙家的发源宝地。

    只要他的家人藏身于此,任是谁也无法前往,更别说想着去找麻烦了,这算是他早早就为自己留下的后手。

    天大地大,总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地方,这个整个公孙家族的骄傲。

    想到这里,公孙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道我就在黑岩城等着你们,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一朵花来不成?

    谁不服,来战,我还有十万大军!

    一场暴雨,淋湿了一方天地,连离着黑岩城百里外的魔山,也笼罩在白茫茫的雨雾之中。

    纵使整个修罗天域,整个魔域染上鲜血,都不能让眼前这个魔域最大的王皱眉,他的心思全在眼前的这座祭坛上。

    即便之前的他,举魔域所有的力量,占据了这一方天地大部分王国,为他寻找生机。

    就在他将在圆满破境之时,却被一枝神箭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深渊崩塌,成了真正的废墟,不

    知有多少魔子魔孙葬身于崩溃的深渊之下。

    魔树被毁,无法为他提供更多的煞气,供他修行,让他能破境飞升离去。

    甚至连那一枝镶在魔树上的金箭,也不知道被哪个可恶的家伙偷走,让他再也找不到复仇之人。

    眼下的他,唯有以这座黑雾弥漫的大山作为祭坛的基础,将那魔树砍倒作为祭坛。

    再以黑岩城中万千的百姓、修士作为生机,让这魔树的根须重新发芽,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供他修行。

    仿佛准备一场盛大的烟火典礼。

    他要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天地极阴之时,献祭黑岩城中所有的将士百姓,甚至连着皇宫里的一帮大臣。

    这些天,他除了修建这座祭坛,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也没有理会魔域的变化。

    他在等待,等待下一月圆,天地极阴的一刻到来。

    百鬼夜行,天地打开一道大门,正是他献祭众生,复活魔树,得到飞升之力的一刻。

    至于谁做魔域的皇帝,谁能活到最后,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人间的笑话。

    强大起来的蝼蚁,依旧不够强大,而是一个笑话。

    他的眼里是飞升,是永生。

    于是,他仰天望着天地间的一场暴雨,期待这一场暴雨为已经死去的魔树带来一丝生机。

    哪怕只是一个细小的嫰芽,也能让他欢喜。

    这一刻的大魔王,早就将公孙语等人扔到了脑后,眼里只有这座黑雾弥漫的祭坛,于暴雨倾盆之下依旧显得恐怖的祭坛。

    就在他仰天狂啸的刹那,竟然露出了双臂。

    一双如同蝎子一样的双臂,如果李修元在此,就会知道,眼前这家伙就是当初伤了东方如玉的那家伙。

    而这个时候,李修元已经绕过了黑岩城,乌鸦带着他往深渊之上而来。

    离开黑岩城三十里,这里有一个叫做竹溪的小镇。

    天降暴雨,眼见魔山深渊不远,李修元也懒得冒雨赶路了,而是跟乌鸦投宿小镇的客栈,他要养足精神,去斩大魔王。

    路过黑岩城的时候,乌鸦指着城楼上那个男人告诉他,当年的大将军反了,做了魔王的走狗。

    这让他想起了大楚的将军,那个死在决胜关中的大将军。

    想不到,连着魔域的大将军一样做了大魔王的狗,想想真的可悲。

    原本,他很想一箭将那家伙从城楼下射下来,就像是乌鸦射死一只野鸡一样,不知怎的,他又放弃了。

    或许,这家伙应该留给君家的二个公子,这是他们的国仇家恨。

    乌鸦一见不走了,当下顶风冒雨往黑岩城飞了过去,说是要找些好些的东西回来。

    李修元也懒得理它,自己先是将浑身上下清洗了一番,又将衣服洗了晾在屋檐下。

    这才拿出煮茶的一应事物搁在桌上,打了一壶泉水,点燃了小火炉里的木炭。

    一边烧水,一边想着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带着乌鸦离开这方世界了。

    来去匆匆,哪里像在大唐的时候,可有用数十天的时间,静静地去看那雪中的寒梅,去呼山间流淌的淙淙雪水?

    又想着自己当初一枝金箭,为何就没有伤到那大魔王呢?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怔怔地望着桌上的小火炉,说了一声:「菩萨请喝茶,我想你了。」